车程四十分钟。

海斐要下车的时候酒醒得差不多了, 脸对着车窗身上盖着左徒衣服,腮帮子僵在那里, 眼睛紧闭满脸痛苦, 我之前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?

左徒以为海斐睡着了,车开不快, 停好车,左徒轻声叫醒海斐。

可有句话这样说的,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。

海斐头抵在椅背上, 不想睁开眼睛。

到底为什么会说那些话,酒是不是过期的?

两瓶就……那家店再也不去了。

好烦啊。

左徒喊了两声,海斐没动, 好像是睡着了。他从驾驶位下去绕过车头, 开了副驾驶的门。

车门突然被开,海斐向后小小撤了一下:“……”

左徒俯身, 低声问:“醒了?”

察觉到左徒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, 海斐偏脸蹭过左徒的外套衣领,嗯了一声。

左徒站直身体, 看了几秒, 察觉到海斐的情绪变化, 退后一步轻笑着说:“那出来吧?”

海斐呼出一口气, 拿下外套,仰脸去看外面的左徒, 男人眼底带着揶揄的笑意。

看了一眼左徒身后, 外面的停车场……

海斐愣了一下:“怎么来你家了?”

左徒没说话伸手把人牵下车, 拿过外套关上车门,动作一气呵成。

海斐在一旁乖乖站着。

“包呢?”左徒看了一眼,海斐两手空空。也不是,手里还攥张纸,里面包着口香糖。

海斐茫然啊了一声,“落店里了。”

左徒失笑:“打电话吧,可能他们还没走呢。”

海斐背的包里,装着他比赛用的设备,还有金锅,夸张点就是一身家当都在里面。

海斐打了高乐乐的电话,“你们走了吗?,我的包,嗯,……好,那挂了。”

“他们帮我拿着了。”海斐说,停车场很空旷,也很冷,说话都有回音。

左徒把车锁了,都快十一点了,“先上去。”

海斐望着左徒,两人对视了几秒,也没有反驳的理由,海斐抿了抿嘴跟着上去,刚走到左徒旁边手又被牵着。

“……我,酒醒了。”海斐说,不用老牵着走,又不会走着走着跌倒。

左徒按了电梯,侧头,沉沉热烫的气息落在海斐耳侧,低声道:“真的?”

电梯门缓缓合上。

密闭的空间里,海斐感觉左徒的手指摩挲在他中指的戒指上,彼此接触的皮肤,温度都好像在互相渗透。一天紧张赛程,此刻身体才猛然松懈下来。

海斐头靠在左徒的肩上,脸红了红,“真的。”

左徒笑了一下,伸手搂着人,让海斐卸了力气靠着自己,“今天比赛感觉怎么样?”

海斐比赛结束只知道今天戒指被拍了,但是还不知道是左徒的手笔。

他低头揪着左徒一只手指头,没提到比赛的事情,倒是有点忧心忡忡:“比赛时候戒指被拍了。”

左徒:“嗯。”

海斐觉得左徒也太淡定了,“网上好像都猜到了。”

戒指上刻的字母简直是实锤。

但是,不得不说那几秒效果惊人。

加上海斐的成绩,网上的风向几乎是一片倒,无可撼动,好像一天下来就是一场“教科书式洗白”。

“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。”左徒低笑着,握紧了海斐的手,笑意却没达到眼底。

林博文私下和他联系,希望借他的手挖出背后黑海斐的人。

关于戒指,不是证明,而是宣告,也是威慑。

海斐隐约觉得左徒话里有话,但是还没想好,电梯就开了。

走到玄关换完鞋子,左徒就摸摸海斐的后颈,说:“去洗澡,衣服都有,自己找。”

海斐嗯了一声,默默多看了左徒一眼,去卧室的路上在想,这人是不是早打算好了。

然后,海斐就在左徒的衣帽间看到很多尺寸风格属于自己的衣服,睡衣到正装,有的甚至还没有拆下标签。

左徒口中的“都有”,字面意思,真的就是什么都有。

海斐呆呆看了会儿,居然连内裤,袜子都准备了一抽屉,他随便拿了套睡衣,想着,还好酒醒了。

*

凌晨一点,ABC基地的训练室里。

高乐乐打完一局,退出来看了一下,忍不住叹道:“这群狗子,全都在训练,没一个睡的。”

旁边的胡小兵不想说话,你自己不也洗洗坐到电脑前面了。

江布龙扭头:“……惊了,你怎么骂起来自己也不放过。”

“……”高乐乐忽然看见什么:“欸?海哥也在,都一点了居然……嘿嘿嘿。”

高乐乐一脸邪笑,情不自禁脑补了些不可说的画面。

没一会儿他就清醒过来,一下就握紧鼠标,满脸悔悟。

春宵一刻都要拿来训练,海哥不拿金锅谁拿!